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菜刀猛男高興地說:「不錯啊!那我們一起當月老吧!」
長髮女人好奇地問:「為什麼你也想當月老?」
為什麼?
為什麼我想當月老?
我摸著燒爛的褲子中,一只絨布鑽戒盒。
「我想看看我的未婚妻。」我說。


「妳家到底住哪啊?」
我跟拜把兄弟阿義蹲在校門口的椰子樹下,胸口繡著五年級四班。
「很遠啦!」小咪拉著她三年級的妹妹,無聊地踢石頭玩,等著她爸爸開車來接她。
「洪小妹,妳家到底住哪裡?」我看著小咪的妹妹,一邊跟阿義玩大老二。
「我叫洪菁敏!不叫洪小妹!」洪小妹漲紅著臉大叫。
「我爸來了!」小咪眼睛一亮,拉著洪小妹走向一輛藍色汽車。
我趕忙把牌一丟,綁好鞋帶。
阿義把牌收一收,笑道:「我先去你家打電動喔。」
我看著汽車門關上,慢慢駛向街口的紅綠燈,於是也飛奔追上,大叫:「你跟我媽說我晚點回家!」
車窗上擠滿兩張嘻嘻哈哈的笑臉,看著我從後面狂奔追上。
追上汽車?是的,還好英明的政府架了許多紅綠燈,要是幸運的話,在紅燈發瘋的情況下,我可以卯起來跑兩公里。
幹!要不是我媽不買腳踏車給我,我早就追到小咪家了!
我不行了----今天又失敗了,只好看著後車窗上兩張擠眉弄眼的鬼臉,漸漸在我的劇烈心跳聲中遠去。
那時我才體會到,要是女孩越區就讀的話,對男孩的健康有何不良影響。


「她很幸福。」長髮女人安慰我說。
「黑人牙膏,你要親手為她綁上紅線?」菜刀猛男似笑非笑道。
「我不知道。只是想多看看她幾眼吧。」我懊喪地說。


一天的考慮期到了,我也將月老的職責看個清楚。
一個鬼官領著急著投胎的魂魄登上孟婆橋,另一個鬼官領著為數八十三的魂魄進入神職殿。
「報告。四月一日忌日班,土地:20。守護:12。城隍兵:5。獄卒:2。講師:5-------------死神:20。月老:16。報告完畢。」鬼官喊完便離開了,接著,我們便由不同的神職領員各自帶開。
分開時,我跟菜刀猛男向長髮女人做最後的揮手道別,祝福她復仇成功。
「將來再見!」長髮女人說。


神職領員帶著我們穿過炙熱的火焰森林,到了險峻的懸崖邊。
「踩著雲上去,就當爬樓梯。」領員說,踩著凌空的雲彩拾階而上。
我們跟了上去,只見火紅的地獄天空逐漸變成鵝黃,再往上爬,又慢慢轉成淡藍色。
此時,天空出現異景。
一片邃藍的湖泊倒懸在我們頭上,巨大而美麗,奇異地滴水不落。
「進去吧。跟好。」領員一頭插進倒懸的巨湖,我們也跟著穿入湖水,舒服地往上游。
鬼不需要呼吸,所以每隻鬼都悠然跟上領員。
往上游了約十分鐘便探出水面,領員說:「有信心一點,踩著水面站穩。」
信心當然有,雖然我才剛死不久,卻已大約知道鬼可以做出常人所不及的事,每個鬼都站得挺好。
不一會兒,一個穿著紫金色古袍的長鬚老人踩著上百隻喜鵲來到我們眼前,後面還跟著十幾個鬼魂。
老人慈祥地說:「大家好,我是掌管姻緣的大月老,各位往後辛苦了。」
我們恭恭敬敬地看著這位未來的頂頭上司,等待職務分配。
大月老摸著長髯,笑說:「月老是個需要用心、敏銳、辛苦的工作,你們這一班報名月老的人數多了些,但別擔心,這裡不會有考試篩選之類的名堂,每個人都是新生代的月老。」說完,又踩著喜鵲離去,留下剛好十六個鬼魂。
神職領員說:「那你們各自配對吧。我先走了。」一頭又潛入湖中。


湖上剩下十六個新鬼,十六個老鬼。顯然是個學長學弟制。
我低頭細聲說:「菜刀猛男,我們恐怕不能在一組了。」
那十六個老鬼仔細打量著我們,似乎是在選秀。
「你跟我。」一個老男鬼指著一個新女鬼,便帶著她潛入湖中。
「你跟我。」一個老女鬼拉著一個新男鬼,立刻跳到湖裡。
這時,一個臉上有兩道輪胎印的破相女鬼撿走了菜刀猛男,猛男向我眨眼告別後,便隨著輪胎印女跳下水。
又被選走五人後,我不禁感嘆自己的死相太醜,落得乏人問津的窘狀。


「你。」一個女鬼突然指著我。
一個穿著碎花旗袍,眉清目秀的年輕女鬼。


這個女鬼毫無一點死態,樣貌甜美可人,真不知道我這個非洲土人哪點吸引人家?
她說:「跟著。」便跳下水。
我趕緊滑入湖中,盯著女鬼的腳丫子往下潛、往下潛。
女鬼潛出倒懸的大湖,帶著我走下雲梯,經過懸崖、火焰森林,終於開口跟我說話。
「怎麼叫你比較好?在這裡我們都有一個不同於人間的名字,你自己想一個吧。」女鬼淡淡地說。
我想起菜刀猛男,便說:「叫我黑人牙膏吧,妳呢?」
女鬼說:「大家都叫我粉紅女,pink lady。」
我看著女鬼,發現她的皮膚是淡淡的粉紅色,很漂亮,只是有些奇怪。
「奇怪嗎?你剛剛來地獄沒多久,見過的死人還太少。你猜猜我是怎麼死的。」粉紅女轉了一圈,讓我檢視她身上的傷口。
我仔細瞧了一下,並沒發現什麼刀傷或割腕的痕跡。
「瓦斯。」粉紅女說。
對啊!我想起來了!瓦斯中毒的人,皮膚會呈現美麗的粉紅色。堪稱最美麗的死法。
我忍不住嘆道:「好可憐,年紀輕輕就不小心瓦斯中毒------」
粉紅女停下腳步,凝視著我:「我不是不小心中毒的,我是被謀殺的。」
我一愣,說:「對不起。」
粉紅女淺淺一笑,說:「對你個大頭,兇手又不是你,幹嘛道歉?」
我本以為粉紅女是個酷妹,現在看到她笑,我才放下心中的大石。
我實在不喜歡嚴肅的人-----嗯,也不喜歡嚴肅的鬼。
走出火焰森林後,粉紅女選了塊七色大石坐下,示意我坐在她旁邊。
「介紹一下自己吧,你是怎麼死的?」粉紅女問。
「我在跟我女友求婚時,被一道該死的閃電打到。」我認真地說,深怕粉紅女以為我在開玩笑。
「好慘,比我還可憐。」粉紅女一邊玩著旗袍邊上露出的絲頭,繼續道:「至少你死前還有深愛你的人,而我卻是被我愛的人殺死。」
「那妳為什麼不參加死神團隊?」我疑惑道。
粉紅女從旗袍中拿出兩塊金色水晶,說:「以後你一定會知道的。挪,拿著,一塊是你的,一塊是我的。這是切破時空的寶石,要好好保管不要弄丟了,要是被凡人拿到的話就慘了。」
我點點頭,接過其中一塊水晶。
粉紅女說:「走吧,地獄好無聊,我們到人間去,我向你介紹月老的職責和一些零零瑣瑣的的事。」
說完,粉紅女舉起黃水晶輕輕憑空一劃,割出了一道裂縫。
應該是通往陰陽兩界的時空裂痕吧!
粉紅女牽著我,跨進久違的陽間。
「好久不見。」
我看著高樓大廈下熙熙攘攘的人群,心中無限感慨。
自己剛滿26歲不久、事業剛上軌道、心愛的小咪答應我的求婚,唉,我就這樣被一道閃過萬棵參天巨木,偏偏選中我劈下的雷電轟死。這就是命運。
但我心中有點奇怪,不知道擔心著什麼。
「啊!現在不是白天嗎?」我驚呼,發現自己正坐在太陽直射的高樓天台上。
粉紅女嫣然:「黑人牙膏,只要你帶著這塊寶石,就是神的身分,神怎麼會怕陽光呢?」
我摸著褲帶上突起的水晶,心想:「真是寶貝。」
脂粉淡施的粉紅女跟我坐在這棟至少三十層高的大樓天台上,兩雙腳丫子踏空亂擺,坦白說,還真有點浪漫。
不過我很清楚只有我感到浪漫。一個嬌美的妙齡女子坐在我身邊,但坐在她身邊的,卻不是一個帥哥,而是一個黑不隆咚的木炭。不過我也不可惜啦,反正我生前就不是一個俊男。


粉紅女從懷中掏出一盒黑色的針線包,打開給我看,裡面是意料中的數捲紅線。
「看到目標了嗎?誰啊?」我張望著腳下根本看不清楚的小面孔。
「還沒開工啦,只是先給你看一看我們以後的法寶。」粉紅女謹慎地將紅線收好,又說:「你都沒有問題要問嗎?不要怕我,我也只比你早一年當月老,算是最嫩的老手。」
我看過地獄規範手冊中月老的說明,但只能說是簡介精要,對於詳細的狀況我的確不大明白。
我想了想,問道:「那我一年後,是不是也會變成老手?像妳一樣選一個新的拍檔?」
粉紅女呆了一下,說:「不一定,除非兩個人不和,非要拆夥不可,要不然可以一直合作。」
我笑問:「那妳跟之前的老手不和啊?一定是妳不要他吧?」
粉紅女臉一紅,吞吞吐吐地說:「是他不要我啦!」
地獄美女絕對是希世之珍,我暗暗衲罕,誰會拒絕跟這麼可愛的旗袍女郎搭檔?


粉紅女微低著頭,用大大無邪的眼睛看著我。
「你乖嗎?」她問。
啊?
我乖嗎?
「不乖吧。」我堅強地說。
粉紅女嘟著嘴,半天不講話。


我不太明白粉紅女的意思,只是猜測她是否在試探我要好好跟她合作。
「我會好好跟妳合作的。」我看著粉紅女的腳丫子道。
「謝謝。綁紅線的工作必須由拍檔兩個人彼此同意才能進行,所以對愛情緣份的共識是很重要的。」粉紅女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我說:「上一個帶我的老手總是為了牽紅線的事跟我吵架,你不會這樣吧?」
我想了想,說:「妳是老手啊,一開始應該是我聽妳的才是。不過以後我就不知道了。」
粉紅女點點頭,滿意地說:「大月老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交代我們絕對必須執行的任務,也就是為特定對象綁紅線,至於其他時間,我們只需要三天為兩個人綁上紅線配對就可以了。」
我說:「三天才綁兩個,簡單啦!果然是輕鬆的肥差!」
粉紅女不置可否說:「大部分的時間都可以一邊玩樂一邊觀察男男女女,看看還沒綁上紅線的人們是否有合適的對象,調查一下彼此的興趣與個性等等,再決定要不要綁上紅線。」
我感到蠻好玩的,說:「那我們去綁紅線吧!妳教我綁!」
粉紅女輕輕一笑,說:「黑人牙膏,那我們一起跳下去吧!」
從剛剛我就在思考鬼魂是否能飛行、穿牆行走等問題,一聽到粉紅女這麼說,我便興奮地拉著粉紅女躍下摩天大廈。


真棒的感覺!比坐六福村的大怒神還過癮!做鬼也有做鬼的好處!

>>老實說,我算是亂貼...
>>因為哩,現在貼(外加已經貼上的)的所有內容,全部選自第一頁@@"
>>然後,算是亂斷吧= ="
>>那,不要來打我比較好= =+||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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